《漫长的告白》
很久很久以前随便写的一点东西了
写给我整个青春里暗恋的男生的。
本来想着用心写完再一起发的
不算好但是用心就够了
现在提前献给你们
我希望大家都幸福。
你是清晨雾气里我咬下的一口青苹果。
是青春里朦胧的甜蜜和苦涩。
Chapter.1
蔡程昱总说喜欢。
在他的世界里喜欢似乎是个常用词。
喜欢帕瓦罗蒂,喜欢历史,喜欢油爆虾,喜欢歌剧,喜欢学校门口那只叫一下就会跑过来咬他裤腿的狗。有时候就连爱意也是轻而易举的一句“我爱死你了”,轻飘飘的承受了感谢和撒娇。
“你是不是喜欢我?”
所以当龚子棋站在他面前堵住他去路的时候,蔡程昱只是抬眼,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六月干燥又闷热的风里响起,说出口的话带着一股干涩的沙哑
“当然了,子棋。”
“我肯定喜欢你。”
清晨六点的时候蔡程昱在床上睁开眼,他昨晚梦到龚子棋问他是不是喜欢他,而他站在那里镇定自若,就好像他们本该是一对毕业告白的小情侣。
‘但现实是我们只是朋友圈的点赞之交。’
他在床上趴了一会儿然后坐起来抹了一把脸,努力把自己从带着龚子棋味道的夏日里剥离出来,套上一件一件厚重的毛衣,最后裹上臃肿的校服外套。
‘我看起来就像一只熊。’
蔡程昱盯着镜子里的人想到。
他的脑子里又浮现出龚子棋的脸来。
只穿外套的龚子棋。
穿高领衫的龚子棋。
把手揣进兜里的,潇洒的龚子棋。
他伸手扒拉了一下自己服帖的刘海,乖小孩的黑色刘海,软趴趴的搭在自己的额头上,看上去就像是剧院里厚重的幕布,那几缕头发撩上去又放下来,就像是某种实验,看自己怎么会更好看一点。直到妈妈在门外敲了敲门,蔡程昱才把自己的头发又规规矩矩的梳好。
“妈妈我这样穿看上去是不是很胖?”
小蔡咬着面包的脸突然抬起来
“是有一点,但还是多穿一点吧,免得感冒。”
他嗯了一声,然后又把头低下去了,看起来比刚才还要低。
出门前蔡程昱照例给自己的嘴里塞了一颗水果糖
今天是柠檬味的硬糖
透过阳光看是一种浅浅的绿
但今天的柠檬味有点苦。
蔡程昱一边脱掉毛衣一边想到。
蔡程昱喜欢龚子棋从来都不是一件值得大惊小怪的事情。
你要是问起黄子弘凡或者是阿云嘎,他们都会以一种非常了解的表情看着你“噢龚子棋啊,蔡蔡喜欢的那个是吧?”
说话的时候还会把那个噢拉得老长,搞得蔡程昱每次都怕被人听到。
‘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龚子棋的?’
伴随着充满调笑的起哄的还有这个永远逃不开的问句
人好像总热衷于探寻一段感情的萌芽
“但是我想不起来。”
他是认真回答的。
他确实不太能记起到底是哪一个瞬间让他对龚子棋心动了
他青春里关于龚子棋的一点一滴太多,但偏偏他的记忆又总对这些繁杂而琐碎的片刻清晰记得,好像只是某个瞬间的喜欢被不断不断的累积,到最后慢慢在心里发酵成了汹涌的爱意。
‘你怎么认识龚子棋的啊?’
这是第二个问题。
其实老实说来他和龚子棋的初见并没有什么偶像剧专用的场景来衬托,那天既没下雪也没有被风扬起的衣角。连两位主角都是在自己最慌乱的时候遇见了对方。
高一入学的夏天一切都带着点好奇,连听了十几年的九月里慢慢弱下去的蝉鸣都觉得稀奇,蔡程昱在后台手忙脚乱地系着领带,作为初中部升上高中的优秀学生代表他有个发言和表演。夏天的尾巴还没迎来一场痛痛快快的大雨,空气里满是闷热和吵嚷。一个高二的学长走过来帮他两下就系好了那条黑色的领带,或许是太忙了,他的动作带着些急促,蔡程昱被勒得觉得有些窒息。他抬手松了松领带,从搭在椅背的外套口袋里摸出手机来给黄子弘凡发消息,
“还有多久,一个小时之后就开始了,开始前得合一遍吧。”
大概隔了十分钟,一大串极具黄子弘凡个人风格的回复在他的手机界面闪了闪
“蔡蔡我没法来了!!!我被堵在高速上了,我爸等会儿就给我们班主任请假,我已经给音乐老师发了消息了,老师说会给你重新临时找个钢伴,非常抱歉!!对不起蔡蔡呜呜呜!!!”
蔡程昱看着自己手机里这一大段话恨不得能瞬移到黄子弘凡面前拿手机砸他一下,这么短的时间内老师上哪儿找个新生给他伴奏,他愤愤地捏了一下手机,却听到一个人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你好,是蔡程昱同学吗,”
漂亮的男中音
他只是抬头看,也不说话,他知道两眼直勾勾的盯着人家看不礼貌,但他暂时也管不了那么多,面前的男生长了一对狗狗眼,眼尾下垂着,看他的时候又眼角弯弯,只是抿嘴笑,可能是看到他没有反应,嘴角的弧度有大了些,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
就像学校里那只会扯我裤腿的柴犬。
蔡程昱想。
“我叫龚子棋,梁老师来让我跟你合一下伴奏,我钢琴练了十几年了,我们能完成好的!”
语气里透着些少年的意气风发,衬着他亮晶晶的眼睛好像刚刚的话语也因为主人而生出些莫名其妙的可信,于是蔡程昱站起来和他握了一下手
“你好呀龚子棋同学。”
记忆里一切都变得模糊,燃烧的太阳,扑面的热浪,垂死的蝉,鼎沸的人声在他脑子里交织成一团耀眼的白光。只有那只属于少年的,汗津津的手同他相触的力度真实存在。
“所以你们完成得怎么样!”
黄子弘凡的消息总是很灵,蔡程昱这边刚下台他的消息就发了过来,龚子棋站在他旁边接过他随手递过来的话筒,
“当然了,多亏了有个同学帮忙,不然你回来我得弄死你。”
蔡程昱匆匆忙忙打完这句话发过去然后退出了聊天界面,龚子棋站在后台和礼堂的交界处,正跟负责交接的同学说着什么,他的心突然加速跳了几下,他觉得那套西服的衣领快被自己的汗水打湿,他走过去冲龚子棋招了招手
“加个微信吧我的救命恩人?”
鬼知道蔡程昱用故作轻松的语调说出这句话时声音里藏了多少慌张
“好啊,我扫你。”
他伸出手
那短促又单薄的嘀的一声
连带着龚子棋一起
潦草地涂鸦了蔡程昱慌乱的青春。
Chapter.2
/ 相识总是轻而易举,但亲密总是很难 /
蔡程昱开始频繁的看到龚子棋。
就像是他们错过了前面生命里的十几年岁月,现在要将它们一一找补回来。他仍然是那样练歌,上课,偶尔和黄子弘凡一起约个局,一群半大不小的男生歪七倒八地以一种扭曲的姿势抱着话筒在KTV里彼此纠缠,看起来他的生活好像并没有因为那个躺在微信列表里的名字改变什么。
但终归是不一样的。
龚子棋用那个笑在他心里破开一个洞,从那个血肉模糊的地方窥视他的感情。
蔡程昱有时觉得自己像个旁观者,作为一见钟情的一方他总觉得自己有些过于沉得住气了,微信的页面还停留在冰冷的机械上,爱情变成一块巨大的瓷盘,蔡程昱想给自己画一个关于他和龚子棋美好未来的饼,他用尽全力期待一次美好的香甜,伸出舌尖抵到的却是一口被硌碎了的烂牙,他费力地把那团血肉混着苦涩藏在喉咙里,好让他还能以正常的方式对龚子棋露出一个若无其事的笑
但蔡程昱忘了
把血腥气堵在喉咙里
藏在心里的爱也会堵在半路。
他不止一次地想龚子棋到底给他下了什么降头
对,降头
有如唯心主义一般解释不透的,
他对龚子棋的迷恋。
黄子弘凡说他着魔,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他被蔡程昱无数次拉去篮球场导致的不爽还是他眼中的蔡程昱真的就那样
“是后者。”
阿云嘎给出精准判断。
蔡程昱可能是龚子棋自己都不知道的世界上有够了解他的人。
龚子棋有一件黑色的西装,心情好的时候会抓一下头发,然后被巡视的年级主任抓到办公室。
他好像有一点强迫症,坐车回家只上102那班车。他的伞是黑色的,但上面有一只小小的,白色的刺猬,在伞的最顶端,不被人发觉,蔡程昱曾经为发现了这个可爱鬼的小秘密高兴了一整个星期。龚子棋的唇形很好看,薄唇上点缀着一颗唇珠,弯曲的形状看上去更适合亲吻。
他不止一次的在自己的预谋邂逅中看到他提着甜得发腻的桑葚双皮奶,加了太多色素和糖精的食物拥有血红的颜色,那片血红大片大片地流淌进他的心里,流进那块脆弱的白,把蔡程昱懵懂的内心染上属于龚子棋的颜色。
龚子棋看上去总是很酷,但剥开他那层黑色的壳你才会发现那内里有多柔软,蔡程昱曾撞见过他在学校门口的拐角里喂猫,看到过他在夕阳里蹲下来和一个走丢的男孩对话,看到他在浓稠的夜色里对一只可爱的柴犬露出一个稚气的笑。
他喜欢着的男孩喜欢篮球,喜欢说唱,喜欢用无坚不摧的盔甲抵挡一切伤害他柔软内在的东西,但蔡程昱明白他的与众不同,那个喜欢甜食的男孩,那个潇洒扣篮的男孩,那个在自己的青春里张牙舞爪的男孩是与众不同的。
就像是所有青春恋爱文学中的爱恋,袁湘琴看着江直树的时候,他的一切都是她欢欣雀跃的理由,多一点点的了解都是我心底最深的激动,和他一点点的共同之处都视作我们的命中注定。
黄子弘凡说他怎么会有这样的少男心事,蔡程昱没说话,他只是眯着眼睛在明晃晃的阳光下努力寻找龚子棋飞奔在球场上的身影,他想
“爱一个人的心为什么一定要叫少女心,明明所有的喜欢的心思都是一样的。”
九把刀说,爱情让贩夫走卒变成诗人。
蔡程昱觉得自己没变成什么诗人,龚子棋让他变得普通,平凡,甚至是自卑。
好像喜欢一个人的心情总是卑微的,不管对方对你的感情如何,他就像个赌徒,兜里揣着三块钱,明确又清晰的知道自己的贫穷,却盯上了柜台后那只三万块钱的表。
龚子棋是什么?
我的自卑
我的快乐
我的难过
我的希望
我的忧愁的集合体。
黄子弘凡不止一次的催促过他能不能主动一点,明明已经加了微信为什么不凑上去多聊几句,哪怕是变成好朋友,把爱情埋在心底都比现在这样好,但暗恋又是什么?暗恋是沉默,是我一次次压抑在心底的对你的渴望,塞林格说爱是想触碰又收回手,圣经里写爱是等他自己情愿。
但暗恋里只有一厢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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